母亲的菜饭、我久违的母亲的味道！！_散文随笔_滁州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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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：2013/10/17 15:22:18
来自：安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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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的温差起伏不定，早晨微风拂面，还是感觉到丝丝凉意，厚一点的衣服先前收起来，又翻了出来。看天气预报，这几天气温还算比较稳定，室温一直在二十几度的样子。比起前一阵来要舒服一些。前一阵出去都不知道穿啥，看街上，有的还穿着皮外套，有的则依旧穿着短袖汗衫，真正是乱穿衣。

        老婆这两天不在家，去合肥公司开会去了，忙的我团团转，倒不是工作的事情，是吃饭问题，更不是不会烧菜，因为比较忙没时间买菜，所以只能依靠冰箱里存放的一些菜对付一下了，女儿问：爸爸今天晚上吃什么菜啊？我打开冰箱，想起冬天腌的咸肉早已分成了几块放在冷冻室。不知为啥，突然很想吃菜饭。转过头对女儿说，爸给你做一次菜饭尝尝怎么样？女儿歪着脑袋一脸的迷茫，说：菜饭，什么叫菜饭？好吃吗？”“爸做的必须好吃，你瞧好吧。”说完，从冰箱里将一块咸肉拿出来，又取了些青菜和香菇，便忙开了。十几分钟后厨房里便香气四溢了，我闭着眼，深深地吸了一下，这久违的菜饭香，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，一直向北，穿越山河，穿越街道，如落叶般飘落在一座老屋旁的巷口，一个男孩面向北方，伤心地哭着，巷口呼啸的北风，在耳畔发出一阵阵怪叫，他卷缩着冻红的小手，用厚厚的棉袄袖筒擦着倔强的泪珠，时不时还回过头来看看背后······背后什么人也没有。

    嗯，这个哭鼻子的小子是我。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想起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哭？还不是因为菜饭！那味道真的让我厌恶到了极点，所以我在“抗争”，我在“表达”我心中强烈的“不满”。可是到最后我失败了，我“妥协”了，我却又懂得了许多······

   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，因为父亲为了给奶奶治病，几乎耗尽了本就寒酸的家财。后来，父亲因为看不惯几位同事（村官）的言行，辞了“公务员”的差事，回家务农，再后来跟着邻居跑船去了，半年才能回来一次。自从父亲离开家，这以后一两个月都难得吃上一回肉。每当问母亲什么时候买肉回来吃时，母亲都会说，等过几天妈打的“草包片”卖了，一定买肉让你们解解馋。可是母亲说的几天，往往都是个把月。现在想想母亲当时真的不简单，白天忙于田间地头，或者敲打着“草包机”（用稻草编织的草包片，三个孩子的学费就靠这台“机械”了，编织好后还要挑着送到运河对面的收购站变卖。）有时候，晚上十二点多依然能够听到母亲操作草包机的声响。即便这样劳累，晚上还要常常照顾病床上的奶奶起夜。所以三个孩子读书基本上没有时间过问，吃饭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一锅熟，就是饭和青菜在一个锅里，加上油盐，煮好了，便是中午饭了。

    刚开始，还是可以对付着吃的，可是经常吃便开始厌了。于是中午饭也就吃的不“平静”了，当再一次面对的时候，为了表达我心中的不满，我坐在桌子旁，一动不动，鼻子使劲呼吸，身子还跟着上下微微起伏，眼睛时不时瞟一下母亲的方向，打量着母亲······
“ 小大子，你看你慢慢腾腾的，你小弟最后吃都能超过你，还有你小萍子，你看你小弟多乖，今天肯定比你吃的还多······”。母亲用严厉的声音“批评”着哥哥和姐姐，还给我戴了顶及时的“高帽”。哥哥姐姐，看了看母亲，又转过头看看我，埋下头，一声不吭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，生怕被我后来居上给超过了似的。
“妈，你怎么又来这套了？说好的，今天不吃菜饭的，你打草包的钱已经拿了，结果还是让我们吃这个“倒头”菜饭！我不吃了！”我知道母亲又是在“做戏”给我看，但我就怕这样的“电视剧”，一成不变的台词和场景，还有······不说了，反正就是很生气很生气了我。
“小二子，妈知道你最听话的了，过几天妈一定做好吃的给你吃，还不行吗？你看你哥你姐都快吃完了，你再不吃，锅里就没得饭了，啊，听话······”母亲继续做我的“工作”。
“我今天就是不吃菜饭，饿死算了！”我撇着嘴，眼泪不听使唤地滴落在了桌拐上，摔得粉碎。
“好的！你不吃是不是？那你不要站在这里，去“屋山头”（巷口的意思）喝西北风去，什么时候听话了什么时候回来。”母亲见我依然坚持，很生气地说道。
我站起身来，头也不回地自己来到了巷口，一阵刺骨的北风咆哮着钻进了我身体里，仿佛一下子进入到冰窖之中。我本能地卷缩起身子，但倔强的我依然将脸面向北方。

    在巷口喝饱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西北风，我不争气的肚子便开始背叛我了，不停地“抗议”着，唧唧咕咕，身体也开始不停地打颤，我回过头看了看，心里想，母亲怎么还不来喊我回去的？我这样自己回去多难看？哥哥姐姐一定会笑话我的，我该不该偷偷溜回去填饱肚皮再说？不知道那讨厌的菜饭还有没有了······就这样不停地回头，不停地想着该不该溜回去。思来想去还是溜回去占了上风，便轻手轻脚地沿着墙壁慢慢向家门口挪去。

    站在大门边上，听到母亲在里屋和奶奶说着话，我看向厨房，没人，好极了！于是，三步并作两步闪进了厨房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锅盖，一阵扑鼻的香气瞬间钻进鼻腔，出现在我眼前的依然是菜饭，不过却变了个“脸”，只见锅底躺着两个椭圆形的菜饭团，还有薄薄的一锅菜饭锅巴，青黄色的锅巴实在是太香了，我迫不及待地一手拿着饭团，一手拿着香脆的锅巴猫着腰躲进了“锅门口”（大灶烧火的地方）······

    第二天，一大早，奶奶悄悄地将我喊道床前，从床里边拿出一盒鸡蛋糕(那时候的蛋糕一只只有小孩子的拳头大小）对我说：“都是奶奶不好，害得你们没有肉吃，你妈为了给奶奶增加点营养，将几次卖草包片的钱合起来买了些蛋糕，给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吃······。”奶奶说完已是满含热泪。我看着手里的蛋糕心里顿时泛起一阵莫名的心酸和内疚，泪珠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，我抓着奶奶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双手：“都是孙儿不懂事，我再也不要吃肉了，奶奶，其实菜饭很好吃的，尤其是那饭团，还有那菜饭锅巴可香了，我现在可喜欢吃了！你要不要尝尝？”“你这个这个“小泡子”！奶奶没牙怎么吃啊！呵呵呵······”奶奶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屁股，笑嘻嘻的脸庞，不停有泪水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歪歪斜斜地滑落，落在蓝色的枕巾上······

     后来，母亲还是没有买肉，不过，她用打草包片的钱买了几斤猪油回来，母亲将猪油提炼了下，白色的荤油放在一个紫砂坛子里，吃菜饭的时候挖一勺荤油放在菜饭里，当时觉得好吃了许多。这样的日子好在没有多少时日，就结束了。

      “爸爸菜饭是不是好了？我都闻到饭香了······”。“好了，来尝尝爸的手艺”女儿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昨天是母亲节，给母亲打了电话，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回家，给我做顿她拿手的菜。我对母亲说：“给儿子来碗您亲手做的菜饭吧，这些年太想它的味道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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